高蹺。攝影:井石
青海新聞網·大美青?蛻舳擞 耍社火是青海河湟地區(qū)最重要的年俗之一。進入臘月,人們便著手準備這一活動了。社火一般由村里的“社火頭兒”組織排練,參加的人員多是本村村民,人數(shù)多則四五百人,少則一百多人。
社火起源于遠古先民對土地與火的崇拜,“社”即土地神,“火”即火神。遠古先民祭祀社神和火神,意在祈求神靈保佑來年風調雨順、五谷豐登、人丁興旺。
關于社火的來歷,民間還有這樣一個傳說。相傳春秋戰(zhàn)國時期,有一年臨近春節(jié),楚莊王在領兵打仗時,不幸被敵人圍攻,敵人喊著要拿楚莊王的人頭祭灶王爺。當時有一位大臣向楚莊王獻策說,可以“活享一品俸祿,死封廟祭的燈官”為重賞,讓一個與楚莊王面貌相似的放羊人當替身,讓楚莊王趁機突圍。楚莊王依計行事,果然逃過了劫難。后來,楚莊王平定天下,下了一道圣旨,命天下百姓每年正月出社火。那個救他的放羊人也被封為了“燈官”,專門掌管社火。
青海民俗專家井石先生說:“傳說終歸是傳說,其實社火是由古代漢文化中祭祀娛神的‘百戲’演變而來,經過漫長的歷史,最終成為春節(jié)節(jié)慶文化的主要內容。漢代,隨著漢朝經略河湟,大批漢人移民把社火帶到了青海。”
及至唐、宋、元時期,進入河湟地區(qū)的漢人更多,隨著明代中央政府大規(guī)模移民河湟,河湟地區(qū)演社火的地方越來越多,規(guī)模也越來越大了。河湟社火中的耍獅子、踩高蹺等節(jié)目,都是漢文化在河湟地區(qū)的展現(xiàn)。
河湟社火與其他地方的社火有很大不同,不僅有漢文化的內涵,也融入了古羌人的祭祀文化。
漢代以前,青海大部地區(qū)曾是古羌人的領地,他們在這里繁衍生息,創(chuàng)造了燦爛的文明。井石先生說:“當時,科學文化落后,古羌人面對災害和疾病,只能通過祭祀天地或圖騰來禳解災難,其間就有巫師的巫舞表演。20世紀70年代,在大通上孫家寨墓葬群中,曾出土一件馬家窯文化時期的舞蹈紋彩陶盆,上面的紋飾生動地描繪了5000年前河湟先民的生活場景。有專家考證,這是一些男巫在赤身跳有關生殖崇拜的舞蹈。”
除了舞蹈紋彩陶盆外,青海還曾出土多件蛙紋彩陶,蛙紋也是羌人生殖崇拜的反映。蛙,因為可以水陸兩棲,并具有強大的生殖能力而被羌人視為圖騰。
儺舞老秧歌是大通社火的重要組成部分,一般由四個“大身子”組成,每個演員都戴著一頂貌似羊角的帽子,反穿著羊皮襖表演。
據(jù)考證,大通儺舞老秧歌中“身子”所戴的羊角帽是獬豸冠。“獬豸是傳說中的一種獨角神羊,它‘性知有罪,觸不直者’,因此古代的君王、大臣常讓獬豸協(xié)助自己斷案。”
井石先生介紹,周朝的統(tǒng)治集團中,羌人擁有很重要的地位。在儺舞老秧歌中,“身子”不僅頭戴獬豸冠,還往往反穿羊皮襖,這很有可能是羌人遺風。
在河湟地區(qū)的社火中,有很多古羌人巫舞和祭祀的遺風,如滿臉涂黑的啞巴、反穿皮襖的老秧歌等,也有因漢人遷徙而帶來的《劃船》《八仙》等內容,它們相互融合,共同發(fā)展,逐漸形成了如今別具一格的河湟社火。
隨著社會的發(fā)展、人們思想觀念的轉變,河湟社火“祈福敬神”的功能逐漸淡化,娛樂功能逐漸強化。如今,河湟社火中除了中國傳統(tǒng)農耕文化孕育的優(yōu)秀思想觀念、道德規(guī)范之外,增加了街舞、民族舞蹈、流行歌舞等內容,以歌頌黨的政策,展現(xiàn)改革成果、人們的幸福生活等。而且,隨著網絡的發(fā)展,社火這項傳統(tǒng)文化項目也乘上了網絡的“快車”,從鄉(xiāng)野傳向了千里之外。